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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相爱,谁与争锋。

【20h/七夕大逃猜】岁月神偷

岁月神偷

  

  

  

  

文/思追

 

“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

 

八百年了啊。

 

慕情愣愣地驻足在那座早就没有喜鹊来的鹊桥边,不禁有些感慨。

 

他的第一座宫观落成的时候,正是七夕前夜。当时牛郎织女都在准备次日的相会,两人殷殷切切隔了十万八千里扯着嗓子唱情歌。织女还好,可牛郎那粗嗓子可真是折磨了神官们。不过受到这小两口的影响,他们也都腻腻歪歪,看着下界的小情侣会在一起,大家的神庙都快被同心锁塞满了。

 

慕情算是比较倒霉。他的信徒们第一天来向这位西南武神祈愿,求的全部都是姻缘。

 

他当时应该是翻了白眼的,慕情想着,风信后来还抓着这事笑了他好久。

 

风信啊。

是啊,风信。

八百年了,自己和他闹了八百年了。

 

 

慕情祭出斩马刀,拄着刀鞘单膝跪在桥坎前。看着远远的灯火缓缓垂下头,目视着东南方折下背脊的直线,郑重地弯腰拜了两拜。

 

一拜是拜天地。

二拜是拜高堂。

 

等了许久,广袖下的十指扣紧了又放松,终究没能拜下第三拜。

 

八百年了。

每一年的七夕,只要无事,他年年都会来。

可是八百次,一次也没拜下这第三拜。

 

许久,那个背影有些不甘地摆了几下,终于还是长叹一口气。慕情站起,理了理铠甲,收回出鞘的武器,快步走往自己的寝殿。

 

然后玄真将军就碰到了太子殿下。

嗯,姓谢的那位太子殿下。

 

慕情没来头地感到有些尴尬,又不知哪里不对,只好删去打招呼这一流程加快步伐前行。

 

“慕情!…”谢怜有些无奈地唤道,“今天七夕,我去找三郎四处转转,你也一起吧?”

 

被邀请的那位头都没回,冷笑两声不屑道:“我去做什么,血雨探花与我一起必然又是刀剑相向,你是想把这个也作为你们两个的七夕娱乐节目吗?想看笑话找别人,我不…”

 

“不是的!”谢怜听他酸溜溜的语气不对,开口打断:“呃…还有很多神官,风信说他祭拜完也会去。”

 

不提那个名字还好,太子殿下话音刚落慕情就跑了,连句冷嘲热讽的话都没留下。

 

“怎么回事?…”谢怜有些疑惑地搅了搅白衣的衣摆,心里有些不痛快。他一直以为风信是一个可以让事情在慕情面前好商量的借口。

 

太子殿下是对的。

 

回殿的玄真将军冷着脸喝退一众小神官,设下了结界。

 

然后胡乱掀开寝殿的所有的窗棂,把斩马刀扔在床榻上,不顾刺痛扯下发冠和铠甲,穿着一件里衬赤脚往床边的墙上一靠。

 

虽是仲夏,但还是高处不胜寒。几个充斥黑暗的窗口泄进无法驱散的凉意,灌满了整个空间。

 

神官本是五感皆不灵敏,不太会受到外界环境的影响。而此刻的慕情却是四肢冰冷,眼前发黑,耳边作响。

 

一张俊美的脸还冷冻在这八百年来的淡漠状态中,借了那些凉意才慢慢地开始融化。

 

先开始融化的是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瞳。

 

目光中怔住成了习惯的冷淡化为流转的痛苦,融化后的水在眼底积了一汪深潭,泪花沾在眼角,迟迟不落。

 

然后是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拧起,慕情看着窗外的一片虚无,决眦看进更多黑暗。

 

八百年了啊。

 

太久没哭过的结果,就是已经不会哭了。

 

八百年了啊。

 

他年年都去鹊桥拜,风信年年去剑兰墓拜。

 

八百年了啊。

 

还真是够久的。

他也真是笨得够久的。

 

 

“晴时有风阴有时雨。”

 

“他人呢?”南阳殿前恭候多时的风信看到谢怜没带慕情,“不想来?”

“对啊。”太子殿下遗憾道,“还是你去比较有可能请得动他。”

风信思忖半刻,“好。”

 

慕情红着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刀发神。

 

风信没用多大压力就破开了慕情匆匆忙忙设下的那道结界,进门就看到慕情举着斩马刀一脸决绝。

 

可把南阳将军吓个不轻。

 

“喂慕情你别极端啊!”风信喊了一声断了慕情思绪,“有什么不满意就说,跟我们下界散散心多好,别搞个结界琢磨这些东西!”

 

慕情哑着嗓子开口:“我琢磨什么了?”

 

风信没法回答,只好劈手夺下他的刀放在一边一屁股坐在床上,“我他妈怎么知道你琢磨什么,总之不要有事没事拿着刀比划。”

 

披头散发的玄真将军对于这种断章取义的言论惯例一个白眼伺候,“你管那么多。”

 

风信无名火起,“我操,亏我刚刚拜我父母的时候还拜了你母亲,你就一个人过你的七夕吧!”

 

说罢抬脚就走。

 

慕情听了他的话回过神来,鬼使神差地把还没斩马刀泄愤一样甩了出去,削了风信半个袖子还稳稳扎在了门框上。

 

看着风信尴尬地甩了甩自己分家的袖子,慕情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所以他说:“你有本事带我去啊。”

 

 

“争不过朝夕,又念着往昔。”

 

暂时脱离了花城的三人理所当然地把第一站选在了仙乐旧址。 

 

断壁残垣最能触人心怀。

 

“慕情,你还能记起来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吵的吗?”风信缓和了语气,看着满目疮痍悲痛道。

 

“我是生下来就准备好跟你吵了。”慕情鄙夷地看了一眼伤春悲秋的风信,“记这些不如多记记你的脑子应该怎么开光比较好。”

 

风信就像没听见一样,附身踢了一块断瓦,“殿下肯定记得。我也记得。你小子一来就整天摆脸色不说话,别人骂你,你都不还口。”顿了顿,慕情脸色稍稍变得柔和了些,风信才鼓起勇气接着往下说:“好心帮你你也全当成驴肝肺,我和殿下想尽了办法,你倒好,对我们态度越来越差。”

 

慕情嘴角微勾,“驴肝肺是不至于的。你最早给我的东西我一样都没扔。后来送的东西都在我母亲那里。也算保管得挺好了。”

 

慕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谢怜欣喜的一声打断:“三郎!”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风信慕情识相地强行跟说话都带刺的红衣鬼王寒暄了两句就独自行动了。

 

谢怜跟着花城在漫天星斗下信步而行,慢慢转悠到了闹市。

 

“三郎,这七夕可会敛聚有情人?”

 

“会的。”

 

 

 

“别怪我贪心,只是不愿醒。”

 

慕情停下脚步,看着向前走动的风信蓦地戏谑道:“南阳将军,打一架吧。”

 

风信也站定了。

 

一支箭贴着慕情脸颊飞过,在白皙的颧骨旁带出一道血光。

 

玄真将军闭上眼,抽刀轻松拦下接下来暴雨流星一般的数十箭,响亮的金属碰撞声正是他向前的脚步节奏,一点一点凭听声音靠近了放箭的人。

 

翻身躲过角度刁钻的几支箭矢,利落的刀法戳砍劈刺,渐渐逼近了风信面门。

 

刀锋险些擦过风信的脖颈,尖端的寒光还没有闪出来就被扼入了刀鞘。

 

二人对视了很久。

 

一步一步靠近,最后才发现发现什么也得不到。

 

慕情看着那双眼睛想,刚刚打的这一架,风信纵然放水了,但也很像他们这些年的关系了。

 

“你放水了。”

 

“???我哪知道你是要动真格???”风信看起来十分不屑,“见血了你就这么凶残,得亏你不是个女的,不然月月这个时候都得避开你。”

 

玄真将军刚入鞘的刀好歹收住了。

 

念及风信刚刚也没对自己的“脑子开光论”有什么意见,慕情选择绕开这个话题。

 

一个人翻了个白眼。

另一个人啧了一声。

 

同时开口。

 

“这一架真像我们。”

“这一架不像我们。”

 

“我操了,你倒是说,哪里像了?”风信狠骂一句,又迈开了腿。

 

慕情抹了抹脸上的血跟上了他,但没有准备正面回答:“就是像。”

 

“去你的吧,完全不像。”风信认真道,“根本就是反的。每次我尝试接近你,你就拼命反抗拼命抵触,就他妈跟我欠你钱一样。完了受伤的还是你,我还欠你了。”

 

慕情想笑:“你欠我的本来就不少。”

 

风信刚要反驳,慕情就指了指脸上的箭伤。

 

趁对方无言以对乖乖闭嘴,慕情侧过头:“别的时候我是不敢说,至少你好好跟我说话的时候我不会自己去讨不痛快。反抗就更说不上了。”

 

慕情看到风信喉头滚动了一下。

 

然后的一段时间,就只有靴子踏在地上的声音。

 

“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换一换你刚刚的措辞。”半晌,风信闷闷开口,一把拉住慕情:“不然后果自负。”

 

慕情有些奇怪,把刚刚的话加了十几二十层风信的雷区滤网过滤了一遍,确实没发现有什么能让他说出“后果自负”四个字的言语,不耐烦道:“放手。话我没说错,不用改。”

 

“那就事后再后悔你为什么说了‘反抗就更说不上了’这种话吧。”风信紧紧抓住了慕情刚刚挣脱的手。

 

 

“因为你,只为你,愿和我一起,看云淡风轻。”

 

两位将军站在仙乐国破破旧旧的一道长廊边,其中一位被拉扯着走得有些跌跌撞撞。

 

“你干什么?”慕情忍无可忍咆哮到。

 

“找个南阳殿。你还差最后一拜不是么。”风信看着毫无配合之意的慕情,往他膝弯一捞就把人打横抱起。

 

这两句看似前言不搭后语,慕情却是闹了个大红脸。乱扭一阵,想起自己刚刚的所谓“反抗就更说不上”的言论,只好作罢动起嘴皮子:“谁…谁差最后一拜了!操!放我下来!”

 

风信看他在自己怀里挣扎也不是躺着也不是,噗嗤一声笑出来:“也就你这么磨叽。我就是一次性三拜拜完,省的夜长梦多。 ”

 

“跟剑兰拜的吧。”慕情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你以为你对着东南拜的时候我在干什么?”风信得意洋洋地调侃道,“每年我还特意跑到这里,到你以前住的那间屋面前拜。比你在桥上拜用心多了吧。”

 

慕情瞪着他不甘示弱,伸出八根手指:“老子可是拜了八百年。”

 

风信笑了几声,“行行行,我拜的没你久。但是我绝对先喜欢你,这个你不准反驳。”

 

“呸!我是…”慕情较了真,扬起头,想也没想就甩了个白眼,又要展开新一场辩论。结果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咬到舌头,脚碰到地才发现风信把他放下了。

 

刚要开骂,嘴就被堵住了。

 

风信毫不客气地抽干了慕情嘴里的空气,唇舌搅动着慕情口腔里的每一处,被死死按住头不能反抗的被动承受让慕情喘不过气,有些迷乱了呼吸。

 

“操,你能不能别翻白眼都那么好看。”气呼呼的南阳将军如是说道。

 

慕情一时间被这家伙的甜言蜜语糊住了脑子,冷不丁问道:“你…想这样多久了?”

 

风信又双手把他抱起来:“记不清了。应该挺久了吧。”

 

慕情没有追问。风信没有接着哄。

 

南阳将军捧着他这一生最贵重的珍宝,身后恍若当年盛世的花灯把黑压压的天空点了个通透,亮进了此刻二人胸口悸动的温热。

 

“操风信你他妈说谁重!!!”玄真将军如是说道。

 

风凉遍地,仲夏夜繁星低垂。

风情万种,不抵他轻舒眼眉。

风情二人,愿千世万生相随。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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